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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空太湖
2018-04-13 09:27:00  来源:理论之光

  太湖是我的母亲湖,我的人生路径紧密地关系着太湖,有着三个节点式的标记:起于远方,痛于衷肠,定于诗歌。太湖是圆的,这三个标记也在不同时空里组成了一个“圆”。

  老家宜兴张渚,东边越过几座大山就是陶都丁蜀。丁蜀濒临太湖,所以,老家到太湖的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多公里。但小时候并不知道这些,听大人说,只要爬上邻镇太华境内的天顶山,就能看见像一面大镜子一样亮白的太湖。

  在信息、交通、视野闭塞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对于我这个山区少年来说,大江大河大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和神秘感,听说上天顶山就能看到太湖,我便带着对它的种种美好遐想,经常眺望天顶山。

  十三四岁时,机会来了。婶婶和村上的几个妇女相约去人少柴密的天顶山砍柴——那时,偷偷“利用”集体资源让家人吃饱穿暖、冬天有柴烧并不算丑事。砍柴没必要爬到最高处,匆匆砍好、捆扎好,每个人都心急火燎地挑着往回赶——只有到了家,那柴才算真正属于你。这样砍柴,就是和看山人捉迷藏、打游击。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,吃饭、过日子最要紧,人们没有欣赏山野风光、眺望太湖美景的闲情逸致。大家一路狂奔,我挑着七八十斤重的担子,约六七里地,只歇了一次脚。柴挑到家,每个人都有一种越狱成功般的狂喜,而我更多的是失望,因为和期待已久的太湖擦肩而过了。

  初三暑假,我又一次无限接近了太湖,那是随大人到天顶山上挖桔梗。顶着七八月最毒辣的太阳,穿梭在满山茂密的荆棘茅草中,任黄军装上盐霜像波浪一样一道又一道,任腿脚上被刺毛虫蜇得全是肿块又痛又痒,一心寻找那朵朵诱人的紫兰色桔梗花,一心想爬上制高点看见梦里的太湖。气温太高了,有人支持不住,必须马上下山。没有哪个人敢在这空旷连绵的大山中独自逗留,哪怕它以前看起来是那么亲切。

  远方的太湖,一次次不得见,遗憾,更眷恋。

  高二暑假,我随大人乘长途汽车去上海,事先并不知道无锡十八湾是必经之地,从那里能够看见太湖。车过闾江口,一下子,太湖就像从哪里蹦出来似的,毫不掩饰地展现在眼前:那浩瀚无边的波涛,那随波逐浪的渔船,那上下翻飞的鸥鸟,那星星点点的青螺,一切是那样的新鲜,那样的亲切。车往前开,在大裂咀山体断崖的衬托下,秀美的太湖一下子又变得壮阔起来……只几秒钟,车子就开过去了——之前一路上怎么就那么慢呢?我趴在窗口,无限留恋地眺望太湖。大哉太湖,美哉太湖!

  万万没想到的是,随景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浓烈的异味,来自我日日思念的太湖!

  相见,不如不见!

  接受太湖蓝藻死亡腐烂导致水体恶臭的现实,比寻觅梦中太湖清影以了断思念之苦更难。

  当江南水乡沦为水质性缺水城市时,我走进了无锡,成为这个靠太湖最近的城市的一名记者。我的笔下从此与太湖再也没有分离过,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关注着母亲湖对城市的影响——无论是水源、生态,抑或城市发展方向;无论是好是坏,太湖关乎无锡,就像月亮关乎潮汐,骄傲和苦楚,尽在潮起潮落。

  跨进21世纪的门槛,无锡打出了“太湖牌”,治理虽是一波三折,但无锡人从没停下脚步。当太湖新城横空出世时,无锡人真正走进了太湖时代,先贤荣德生于1912年描绘的“无锡之将来”,终于跃然太湖北岸。

  能参与建设并见证、记录时代巨变,能成为太湖新城的第一批居民,近距离享受太湖之美,我是幸运的。如今的无锡,随着以太湖水为标志的水环境得到改善,真正堪称“近者悦,远者来”。

  远方是希望,痛苦是磨难,诗歌是欢畅。尽管每个人的生命终将成为荒芜的渡口,但一代人应有一代人的作为。如果没有五代十国吴越王钱镠 “置撩湖兵千人,刈草浚泉”,对西湖进行最初的清淤建设,哪有今日西湖之美景和如此丰富灿烂的人文故事?我们不奢望每个人都有幸走进故事最美好的阶段,但如果关乎太湖的每一个“渡口”故事,都能成为一首美好的诗,这样的太湖无疑是美丽的,不输西湖;这样的人生无疑是圆满的,不输西子,你说呢?

来源:理论之光   作者:吴立群   编辑:王逸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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